钱氏刚好吃完在院内打水,见陆轻浅从客房跑出毛毛躁躁的险些摔倒,他不禁关心地怒道:“小子又干嘛呢,这么点儿地你还跑起来仔细摔了,没个男孩样快去吃饭!真是不知道饿。”
“我是知道饿了,爹你别老在姜禾面前训我,多没面子!”陆轻浅不高兴的说道。
“得,我不训你,这说的我老训你是的,对了她吃了没,你没帮她把碗筷拿出来吗?”
“哎呀,我忘了。”陆轻浅懊恼的搓了搓后脑头发。
“你呀,这孩子毛毛躁躁粗心大意的,将来……”
“将来不知道出去吃什么苦头~爹!你说了不训我的~”陆轻浅接过父亲老生常谈的话,转身想回宋禾的房间拿碗筷。
谁知一转身发现宋禾拿着托盘站在房门口不知站了多久。
“你这孩子伤还没好呢,怎么就出来了。”后面的钱氏见了放下手里的活略过陆清浅走上前。
看得陆清浅一愣一愣的。
“钱叔我没事的,养伤这么久已经好很多了。”宋禾略微躲避想自己拿去。
“那怎么行?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好好养着,别大意了!快回去躺着!俩孩子一个个的不省心!真是要累死人。”钱氏动作麻利一把抢过碗筷进了厨房。
看着钱氏的背影,宋禾有些错愕,转头对上了陆轻浅的视线。
“哈哈哈哈……”
只见他忽的笑出了声,扶着肚子笑的弯下了腰,青色的衣摆随风顿时一飘而散,那笑声清丽明媚混合着山间飞越的鸟叫声很是怡人,似是轻歌曼舞。
令宋禾不自觉也轻快起来,眼底含了笑意,二人站在院内甚是和谐。
陆母一回来就看见宋禾站在门边,自己儿子捂着肚子乱七八糟不知道在笑什么。
“咳咳,这是干嘛呢~”轻咳了两声对着陆清浅,转头随即乐呵呵地问道,“姜禾你怎么起来了,身子有无不适?”
宋禾听到声音看去见是陆母正了神色,“多谢陆大夫,恢复的挺好,没有什么不适,只是行动过大时还会有些疼痛。”
“嗯,你的箭伤皮肉还没长合,所以是正常的,平时还是要多注意。”陆母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对宋禾非常喜欢,这孩子稳重又很懂礼数,在她们这里少有遇见。
“这些日子多亏了陆大夫一家的照料,否则我早……”姜禾向她道谢却被陆母打断了。
“诶!别说这么多,我是个大夫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当初阿浅和他爹救你也是如此。”陆母摆摆手让她不必在意。
“娘,快去吃饭吧~等会凉了。”见宋禾还想说些什么,被陆轻浅打断,他接过母亲的药箱对宋禾摇摇头。
陆母未察觉,她确实有些饿了便也忘记了冲她一笑摆摆手走了进去。
陆轻浅转头对宋禾道:“姜禾你的头发可要挽起?”
“嗯?”
刚发现宋禾时就看到了她因为肩伤一直没法挽起的发。
发丝欣长柔顺的飘散在背后,其中细细两缕垂在胸前随着吹过的风飘荡险些沾到了碗里残余的汤汁。
“以前你躺床上也无碍,如今能走动了披散着头发也很不方便,之前你的头上也没有发簪许是掉了,要不你先用我的吧,我可以用带子凑合一下,等我下次和爹爹上街给你买来!”
宋禾一下轻声拒绝了他往头上拔的意图,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说道:“不必如此麻烦,随便找个木条和小刀给我就好。”
“你准备雕木簪?”陆轻浅想了想问道。
“嗯,学过一些。”
“那你等着我去找来!”
听见宋禾会雕木簪陆清浅很是惊奇兴奋,忙急着去拿。
未久,就见陆清浅拿了一小把木条和一个小尖刀。
坐在宋禾客房的桌上,陆清浅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宋禾雕刻满是好奇。
宋禾则拿着小刀划掉木条多余的部分,虽然拿着的小尖刀不如专门的雕刻刀乘手,但宋禾还是慢慢适应了,雕刻的速度比刚开始快多了。
一刻钟后,宋禾终于完成了手里的。
只见一根普通的木条被细细的雕琢成了一根木簪。
木簪头部化为了梅花的枝条,上面有三朵梅花,内里的花蕊都细节分明,开在枝头清新雅致。
“哇真好看!”
看着宋禾手里的木簪,陆清浅满是惊奇。
“姜禾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做出来的木簪都这么细致。”
“谢谢,这枝给你。”宋禾柔声道,不知怎的看见他笑着的样子很容易被他的喜悦感染。
“我?不了不了,这簪子太美了,我这边不适合戴。”陆清浅摆摆手拒绝了,如此精致的簪子应当摆进盒子里放起来,给他实在太浪费了,况且自己干活时若是弄掉了可怎么好。
看着陆清浅明明很喜欢,却拒绝了,姜禾很是不解。
“怎的不要?”
“额……这实在太漂亮了,要不你给我刻个简单的吧。”陆清浅胡乱编了个理由,只希望她随便给自己雕一个就行,这样万一丢了也不会可惜。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簪子虽然有花雕刻但也不算是特别的令人醒目。
父亲弟弟平常戴的簪子雕刻的更是复杂极了,花卉鸟木样样齐全。
或许是这里临近山林,男子都打扮的比较朴素,也是自己考虑不周。
“是我考虑的不周全,既如此我给你雕个别的吧。”宋禾满是歉疚。
“好呀。”陆清浅开心的应下。
“嗯……便雕个云纹的吧,男子戴也适合。”宋禾说完便拿了一根新的木条开始了。
陆清浅不懂什么是云纹,认真的看着她刻,慢慢的眼睛逐渐模糊,只剩下宋禾翻动的手影,甚是好看……
又过了许久,等宋禾吹了吹手上已经刻好的簪子上的木屑抬头时,发现陆清浅已经手举着头睡着了。
宋禾失声一笑,将木簪放在他的面前。
觉得陆清浅和自己的弟弟宋朝很像,以前自己在书房练习雕刻时,宋朝也是这样趴在桌前看着,时间久了便打起了瞌睡。
想起宋朝,宋禾很是担忧,当初让罗宁带着他先走,不知他们逃脱了没有,现在境况如何。
如今两月过去,父亲也不知下落,自己的伤一定得快些养好,还有许多的事需要她去做,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
轻叹了口气,无意间情绪又低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