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禾知道她又在‘无理取闹’了,叹口气拿开了她的手,“走不了一起,我走的慢,不连累七小姐。”
“嘿,这是实话,我本来就是小姐命……”魏黎自豪说着,一边尽管知道对方在说笑也还是放慢了步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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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村——
累了一天的陆母饿的不行,她的身体好了许多已经可以去外面坐诊了,现在满嘴的塞着饭菜吃,一旁的钱氏见了又开始念叨:“你吃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嗯,我知道我知道,午时忘了吃饭,现下饿得慌。”陆母从碗里抬起头急促的回答了钱氏。
钱氏皱着眉,抬手拂开衣服上被她喷溅出来的一颗米粒到她桌前,“喏,掉了一颗还给你。”惹来陆母无奈一个侧眼。
他笑着一转头竟发现陆轻浅在一旁拿着筷子出神一口没吃。
“轻浅,怎么不吃?是菜不喜欢吗?”钱氏转变了神色有些担忧,宋禾刚走时那几天他也是这样不怎么吃饭,如今好不容易肯吃了怎么今日又复发了。
“啊?我,我在吃呢……”陆轻浅回神发现钱氏直勾勾盯着他忙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嚼着,可样子还是心神不宁。
钱氏忍住了没有拆穿他,“那你多吃点。”
“吃饱了我把碗筷拿进去了。”陆母吃完摸了摸肚子,把自己的碗筷收进了灶房内。
这母子俩真够奇怪的,一个大吃一个吃那么点,唉,真是够难的。
钱氏暗自腹诽着,径自给陆轻浅夹了几筷子菜。
陆轻浅好不容易终于吃完了,便帮钱氏收拾着碗筷去洗碗了。
心不在焉的样子让钱氏很忧愁,他趁他不注意转去了药房,“妻主,轻浅这孩子没事吧?这么多天了还是这样魂不守舍的。”
陆母脚踩着药碾子磨药看着医书津津有味没有回答。
钱氏见她没回应急了,一把把她的医书夺了过来,“嘿,你真是的我在和你说话呢!”
“嗯?你这……唉,别管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还不懂吗?”陆母伸手去拿被钱氏躲过。
“我怎么不懂了,他这是想姜禾了不高兴呢。”钱氏很是气极,不肯把医书给她。
陆母无奈只好收回手放在膝上眯着眼,身体随着磨药的动作一晃一晃悠然自若,“心上人走了能不茶饭不思吗?你都是过来人了。”
“那倒是说说怎么解决呀?你还是帮人看病的自家儿子都看不好。”钱氏皱着眉。
陆母挑眉一副你就瞎掺和的模样。
“我又不能让人立刻出现在这里,心病啊还需心药医。”
钱氏来回踱步,“唉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让她走了,留下来陪陪轻浅和我们多好,我都有些想她了。”停下脚步钱氏满脸可惜懊悔。
“你呀,也就是现在急了胡思乱想,重来一次你也不会留下她的,人家有要紧事。”陆母看的明白说道。
“我就是心疼儿子。”
“唉都这样都这样,心里有人的都这样。”陆母说道,“快把医书还给我,你也别担心了轻浅这孩子向来成熟懂事。”
钱氏想通后又见她如此敷衍,就没有心思在药房闻着浓浓的药草味了,“哎呀老了老了,我呀和你聊不来,我先走了。”眼神撇了她一眼,向门外走去故意将医书随手放在了靠近门口的桌子上。
“哎?我的医书!怎么给我放那儿了!”陆母看着离她那么远的医书空空一够,摇头无奈一笑,“这人。”
灶房通着的山泉水顺着劈开的竹子哗哗的流着,洗碗的人却没了动作。
也不知宋禾现在吃饭了没,又在干什么呢。
摇摇头甩去那些不该想的,陆轻浅又继续拿起碗洗着,可没多久又开始不自觉想了。
“唉……”轻叹气,陆轻浅很无力。
“想她了?”一道声音轻轻传来。
没回过神的陆轻浅就直回了句“嗯。”
未几忙转过头看去,见钱氏走上前拿过了他手里的碗用水冲洗着。
“爹……”陆轻浅有些心虚。
“你这孩子不是都能去京城了吗还这样心不在焉的,这样下去爹担心你身子受不了。”钱氏对陆轻浅说着又无奈又心疼。
陆轻浅微低下了头揉着衣摆口不对心,“我,我才没有呢。”
“你呀,就知道瞒着爹,你又不是不知道爹心思没你那么细致。”钱氏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满是宠溺,笑骂着。
“爹。”陆轻浅只觉得额头被他指尖的水印的凉凉的有些不好意思,揉衣服的手莫名越来越急。
“轻浅长大了,有思慕的姑娘了。”钱氏很是欣慰,难得认真的看了他,发觉时间过的真快,以前小小抱在怀里的陆轻浅,现在也亭亭玉立身姿挺拔了,自己竟也没有发现。
“你这是朦胧初懂的时候。”钱氏一边冲着碗收拾一边说着劝慰他的话,“我像你这时候也是如毛头小子一般见不到你娘难受的紧在家闹着要出门见她,那时候可把你外祖母她们急坏了。”
陆轻浅听了放开了纠结的手,起了好奇心默默上前与他一起冲洗着。
“不过,现在想起来也挺有意思的,我还偷跑出去好几次呢,那种年轻冲动的感觉现下再来已经不敢了。”钱氏笑着,仿佛回到了年轻那时候。
“爹你可真勇敢。”陆轻浅眼神亮亮的说道甚至有些钦佩父亲的胆大。
“趁着年轻,勇敢些。”钱氏对着他说道,“爹的心里憋不住事,你看你现在茶不思饭不想的没有个结果,若是当时肯好好问问她也不至于现在难受。”
是啊,当初自己怎么不明白告诉她呢……也不知她知不知道。
一阵后悔,陆轻浅有些难过。
“轻浅,爹和娘只希望你好好的,日子总得过下去你这样沉默寡言的真不好。”钱氏抚慰着他,又示意他别忘了那日七小姐说的话,“你这些日子都在药房窝着安稳看医书,爹知道你是个有打算的,想做的事也一定能做到。”
这些日子每每入睡前都会想到她,做梦也是她,白日还老是偷偷溜去她睡过的客房呆上许久,甚至把她留下的笑脸娃娃和其他器具都搬去了自己房间。
自己总让爹娘担心属实不孝了,再说京城不会离自己太远的。
想到这里他眼神坚定,一直以来神思倦怠的他又有了力气与精神,“爹,我会整理好心绪的。”
犹豫后又凑到他的耳边,“谢谢爹,你和娘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
听完不好意思的钱氏差点把手里的碗给脆了,“哎哟。”
陆轻浅眼睛亮着星光闪闪偷笑着,笑容可见内心的喜悦。
“你这孩子真够肉麻的。”钱氏笑容满面低头念叨着似是抱怨又是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