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小最终还是没找到他妈。
在挨个摸过货架上所有的蛋之后,凌小小采用盲选的方式,看哪个长得漂亮就往自己兜里塞,赌一把这其中有没有自己的妈。
他一个劲地塞,结巴就跟在后面一个劲地念叨着——“不,不是这样的,按理说,你,你应该一眼就能看,看出来……”
凌小小不知道所谓的一眼看出来是什么感觉,但至少目前为止,他没有见到那个舍利子,就灵魂颤动、心照不宣、然后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老妈。
“别废话了!说不定我就撞上了呢!你快去看看,有没有哪里有下去的通道!”
“没,没有啊,我,我早就,看,看完了……”
“那我们把这些货架都搬一下,说不定藏在这些的下面,说不定有什么秘密通道之类的,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扑哧”一声,两个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笑声。
凌小小回过头去,看见了查理.文森特那张满脸打趣的脸。
看起来,他就像在笑一位多年相交的好友。
也不知是因为这太过温和的笑容,还是因为查理身后只有一位白发苍苍的助理,并没有之前那些下手凌厉的黑衣人跟随,凌小小在看见查理的那一瞬间,竟然并没有多么害怕。
他反而下意识地,伸出胳膊将结巴挡在了身后。
“看来,”凌小小轻轻地说,“我今天肯定是要被抓了……放了夏于还有小结巴!”
一句话说的他自己都没有什么底气,他心想,我有什么资格跟这人讨价还价呢?
查理扬起眉头,从门口渐渐走近他,“行,只要你不跑,”他笑得如沐春风,“我可以放了他们。”
……这老外不会真是什么变态吧?
凌小小有些一言难尽地锁紧了眉头。
结巴躲在他身后,悄悄地说,“可能是,是恋,恋.童,恋.童癖。”
……说话都成这样了,能不能不要说话?!凌小小恶狠狠地回头瞪了结巴一眼,咬牙切齿地说,“我说了让你少刷手机,都一天天看什么玩意?”
查理应该也听到了,但他笑而不语,在距离凌小小不过几步距离的时候停住了脚步,他并没有继续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凌小小嬉笑怒骂。
凌小小都被这样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他看向查理时,克制住了心底的惴惴,“那,那凌浩然,你快走!”他拉了一把结巴,示意让人赶紧走。
结巴当然是不会走,他几乎站如桩,凌小小怎么推他都纹丝不动;最后是凌小小在推搡之间,趁机轻轻地说,“快走,你要是也被抓了更没有人能救我……”
结巴才犹豫地看了一眼查理,松动了脚步。
查理含笑,对着门口,长手一伸,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结巴最终和凌小小对视一眼,“快走快走”,结巴才迅速地别过头,逃出了这间房间。
他脚步飞快,在出两道门锁之后见到走廊之后,突然方向一拐,冲进了离他最近的办公室中,然后随便挑中一个窗户从二楼跳了下来,然后顺着狭窄的羊肠小道,逃到了城市的道路之中。
正因为他出人意料地跳了窗户,早就蹲守在几个出口的黑衣人都慢了一拍,没能直接瓮中捉鳖,但他们反应也不慢,迅速调转方向从楼后面追了上去。
不过凌小小自然不知道这些,满是舍利子的房间里,他还在直视那个奇怪的男人——
“夏于呢,夏于在哪?你也得放他走!”
查理却腔调古怪,说另一件事,“你给那个结巴取了名字?”
凌小小“嗯”了一声,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你和从前,”查理仔细地看着他的脸,仿佛在透过凌小小那一张稚嫩的脸看到另一个更加成熟的灵魂,“明明什么都不一样了,智慧、性格、胆识,你都丢的一干二净,却为什么偏偏还是会给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取名字?”
啊,凌小小忽然领悟了!
这人可不是什么恋童癖,这人是跟前一世的自己有交集。
说起这个,凌小小还觉得挺有共同语言,“唉,”他叹了口气,“我也觉得他那人太圣母!”
要不是上一世的自己把所有的舍利子都分了出去,他哪里会沦落到到现在还需要等待舍利子慢慢苏醒?
圣母?
查理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向凌小小,看着凌小小用一种我懂你的眼神看着自己,“圣母……”他轻轻地咀嚼着这有点陌生的词汇,心头泛上了一丝厌恶——
你凭什么,能够评价他?!
你不过是他一时兴起体验的一段人生而已,你根本不懂什么叫波澜壮阔、什么叫不悔此生。
你什么都不懂,就像个井底之蛙,却要试图去评价终生都可望不可及的明月。
实在是,自不量力!
像查理这样的上位者,早已经习惯了任性妄为——他一旦厌烦,便收起那一贯的笑容,顷刻看了旁边的助理一眼。
老助理立刻了然,他上前几步,面向凌小小。
凌小小下意识便后退去,但是根本避无可避,他背后便是一排靠墙的货架,上面零星还有几颗舍利子和石头。
老助理走得很稳,目光炯炯,凌小小却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用手在背后胡乱地摸索着,却在摸到一块舍利子的时侯停住了——不行,舍利子是能够重生的,我得找块石头。
他是想乘人不备砸人脑袋一血包,却又因为那一瞬间的优柔寡断而丧失了最佳时机,老助理已经抢先一步拽住了他的胳膊,凌小小快速地挣脱着,那人却动作很快,另一只手举起一针便扎进了他的胳膊。
“啊!!”
凌小小最怕扎针,他看到针头的那一瞬间便腿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