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洗完后,谢书赫从包里拿出带过来的氧化锌软膏,仔细地帮他涂抹,眼神专注动作轻柔。
程锦名的耳朵越来越红,这种被人关心照顾的感觉真不赖,而且对方还是自己喜欢的人,人在自我攻略的时候总会放大对方的一切优点,可能明明只是很寻常的一个动作,但还是会怦然心动。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瞄,眼睛不停地扑闪,一切都落在谢书赫的余光里。
好可爱。
如果有第三人在场,绝对会觉得这抹药的时间未免太长了吧,可惜两位主人公都沉浸在其中,享受这微妙的氛围,但即使再怎么慢涂复抹,也总有结束的时候。
“咳,那个队长...我也给你喷点药?”
谢书赫放药的手微微一顿,他迟疑地开口:“还有其他药吗?能不能不用蟑螂液。”
看着他因为纠结而皱起的眉眼,程锦名嘴角泛起,继而调侃他:“队长,作为广东人怎么能怕蟑螂呢?”
“我不怕蟑螂,但不代表我能接受这玩意的提取液进入口腔。”
谢书赫义正言辞的模样让程锦名心里的小恶魔更邪恶了,高低得给他整一点。
“哈哈,没啥怪味的,你试试。”程锦名翻出来死死捏在手里,一步步向他靠近。
“我觉得还是西瓜霜好点”,谢书赫慢慢往门口退去,身子弓起进入防备状态。
“真的,我从小用到大,效果可好了。”
说完,程锦名整个人扑上去,谢书赫惊恐地后退,没想到右脚跟被床脚拌住,整个人往后倒。
情急之下程锦名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将他用力往回扯,但由于惯性的原因,两个人往后栽倒,谢书赫搂着他的腰身用了点劲偏离原来的方向,两人重重砸在另一张床上。
柔软的席梦思因巨大的冲击力甚至还回弹了几下,谢书赫的头陷入被子里,脑子变得有点迟钝,不知道是因为残余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呼吸不畅,总之两人跌倒后他久久没有起身,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等了好一会还没有动静,程锦名被压的有点呼吸困难,他开始推搡对方,但是有点重,他单手根本推不动。
“队长?你可以先起来吗,我喘不过...气来了。”程锦名甚至连一句话都要分两次说,脖颈的青筋开始浮现,除了耳朵现在整颗头都在泛红。
死一般的寂静,程锦名又推了几下,对方一动不动,他只好放弃蟑螂液,双手使出全身的劲终于把瘫在身上的人推到一旁。
只见谢书赫呼吸平稳,双眼紧闭,程锦名用手指轻贴眼皮试探,眼珠子没有滚动,显然是真的睡着了。
“哎,怎么就睡着了呢?难得是砸晕了?”
有点可惜,程锦名只好放弃给对方灌蟑螂液的想法,不过明天再试也不迟,嘿嘿~
随后他也躺在旁边,看着那熟睡的人,是不是因为他们面临的局势很严峻,所以对方这一个月比教练还严苛,对自己也更狠。
程锦名轻轻地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摩挲着那凌冽的眉眼,他甚至牵起他的左手,按摩着他的虎口,希望能给他点帮助。
他身上的担子很重,总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在外人眼里他沉默寡言,难以接近,不好相处。但是在程锦名的眼里,他只是个不善言辞的I人。
“队长,怎样才能走到你的心里呢?”
程锦名轻轻呢喃,他只敢等对方睡着才能诉说自己的心意,他不是没想过直接坦白,但是他不想在大赛前扰乱对方的心,他们每个人都知道TI11代表着什么,他不会去冒这个险。
所以他只能拼命压抑,但有时候压的越狠,反弹的越厉害,爱意就越像那无数的触手一样从缝隙中偷溜出来,他就在眼前,怎么能忍住不被吸引,怎么能忍住不去靠近,怎么能忍住不去喜欢呢。
“你要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我...”
程锦名就像巫族给人下咒一样默念,希望他的心愿能带到他的梦里,一点点渗透到他脑海里。
“喜...”
很轻的呢喃,程锦名没有听到。
等按了好一会,对方的虎口都有红印子后,程锦名才松开泛酸的手,他废了很大的劲才让谢书赫板板正正的躺在枕头上。
天光乍破,屋里的一切慢慢清晰。
“嗯...”谢书赫撑在头顶的手感到一阵阵麻,他努力想要拿下,但是身体却不听指令,他只得等待,理智也开始回笼。
我喝醉了吗?他不记得自己怎么回来的。
他转动头,程锦名面对着他睡在另一张床铺上,怀里依旧是抱着一团被子。
大概缓了一分钟,谢书赫才拿下酥麻的手,他蹑手蹑脚地去卫生间,仔细地端详自己的脸和脖子,没有红印子,应该没有失态,再伸出舌头看伤口,血早已止住,也没有溃疡的迹象,就是左手的虎口比以往要酸痛一点。
等程锦名起床,谢书赫已经锻炼回来还给他打包了一份早餐。
“队长,早~”
声音有点嗡嗡黏糊糊的,谢书赫不自觉地吞咽口水后才回复:“早。”
程锦名依旧躺在床上笑望着他,眼睛明亮地跟小鹿的一样:“队长,昨天睡的好吗,有没有做梦什么的?”
听到这谢书赫握手机的手不自觉用力,心虚了起来,但镇定自若地回道:“没。”
这个回答不是程锦名想听的答案,他努了努嘴,在床上翻滚几圈后才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