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是有趣,太后生辰哪有这帮人一成有趣。”
“哈哈...的确...有趣....啊哈哈..好冷呃....”
一红一灰蹲在屋顶上,冻的瑟瑟发抖。
仔细一看,正是裴稷、谢行溪。两人虽然缩在一起发抖,身形还是稳稳藏在隐蔽处,正密切关注着屋檐下鬼鬼祟祟的另外两个人——正是花满都偷听的书生和同伴。而这房屋,不是别处,正是镇西大将军闻沛禄的将军府。将军府平日冷冷清清,也许是将军回来了,今日热闹非凡,书生和他同伴东躲西藏无比痛苦。
“屋顶冷是冷了点,看乐子还是不错,还得是你会出主意啊,哈哈哈....嘶好大的风。”裴稷笑嘻嘻又往谢行溪身上挤了挤。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两亏贼在花满都就发现有人跟踪监视,谢行溪心念一动,干脆把这个烂摊子转移给离得最近的将军府,于是两人假装回将军府禀报,一路鬼鬼祟祟躲着人行走,路上还整了个容,但故意没有让另外两个人跟丢,到了将军府就上房顶玩消失。
谢行溪挪了挪,找到了个背风的位置,一口气解释道:“那么这下,这些人可就认为,闻大将军是幕后调查的人了。闻沛禄将军为人刚正不阿,清廉正直,想来不会与这些人同流合污,这些人肯定会为了得知莫须有的情报想方设法混入将军府;而且闻大将军全家习武,府上哪怕是丫鬟小厮也略通武艺,这些人露出马脚只是时间问题。更何况有将军之子闻远,此人乃当世天才,武功可是号称江湖第一,说不定我们不废吹灰之力就能摸清这些人底细。”
闻远听罢若有所悟,点了点头,好奇问道:“那你们是在调查什么呢?”
等等,闻远?
清亮的少年声音毫无征兆的在裴谢二人身后响起,两人警铃大作,脸色僵硬,缓缓回头望向少年。
那少年,或者说闻远,蹲在他们身后,脸上带着真诚的疑惑。
一时间,气氛诡异起来,凝重中带着茫然。裴稷心头转过数个念头,最后向谢行溪递了个眼色,表示自己由他定夺。好在二人易了容,谢行溪藏了真实身份,抵了抵牙尖,努力赔笑开口:“在下韩尔,旁边是家兄韩卓,是江湖中的散人,没有取字,直接叫我二人本名就好。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闻远,听闻的闻,远方的远,今年十六,还未取字,二位到我镇西将军府,有何事可以相助?”少年笑得爽朗,在北风中衣着单薄,但身姿仍然挺拔如松,颇有习武之人风范。
谢行溪听到这里,和裴稷对视一眼,两人露出惊喜的眼神,但很快眼色黯了下去,声音中带了一点苍凉无奈:“小将军,你就当没有见过我二人吧,我二人本就是江湖中浮萍,沉到水底不过或早或晚,您前程远大,将来拯救的应当是天下苍生。”
闻远一手撑着腿,单膝跪地倾身向前,神色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爽意气,关切道:“江湖无缘不相逢,两位兄长,不如先说说是什么事?”
....这人好像很好骗的样子啊。谢行溪听到这里,终于从面色沉痛变成了无奈而感动,裴稷面上露出了一点急切,朝着闻远一拱手:“闻小将军,多谢相助,我二人实在是无路可退了。我弟弟从小性格犹疑,还是我来说吧。我二人不久前到盛京,本打算赏赏太后生辰辉光,谁曾想...圣上竟然遇刺了。我二人想着,当今圣上是个好皇帝,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遇了刺,于是暗中调查。谁能想到,不知招惹到了谁,盯上了我兄弟二人,今天被跟踪,实在害怕,便躲进了贵府,希望那些人可以把目光从我们身上分出去,我们兄弟二人能继续调查,多有叨扰,实在抱歉。”说罢,仰天长叹。
北风呼啸中,两个人戏演的倒真真是热火朝天。
闻远拱手还礼,表示自己听明白了,指了指身后地下,说:“那两个人已经被我府上下人抓获了,可惜立刻就服毒自杀了,但我担心另有他人去回禀。”
将军府效率就是高啊。谢行溪心里感叹,面上由惊转喜,道:“真是多谢……”
“——但是二位,如果想要我将军府相助,还是得卸下面具,坦诚相见为好。”闻远目光慢慢锐利起来,迅速在两个人脸上各摸了一下,“二位的骨相有些熟悉,闻远应当见过…”闻远突然讶异起身,“你们是裴富贵和谢行溪?!”
裴、谢二人,这下是真的齐齐愣在了原地。
江湖第一,当真不是虚名。
能够在不被他们二人发现的情况下接近,已然不是普通武人,识破伪装并点出两人身份,可以说是世间少有。所以,闻远平静地和他们对话这么久,只是因为有把握不让他们作乱甚至…不让他们逃脱。
而他才十六岁。
寒风中,裴稷挑了挑眉,收了演技,吊儿郎当笑起来。谢行溪手心微微冒汗,他很快冷静下来,看着比自己小一岁得少年,夸张的笑脸变得温和,声音平稳:“正是裴富贵、谢行溪,圣上遇刺之事,疑点颇多,我二人受托暗中调查,还希望小将军协助。此事关重大,必须我二人隐藏身份,还希望小将军帮忙遮掩。”
“竟然是你们,没有摸你们二位骨相时,真看不出一点破绽,闻远佩服,”闻远缓缓又蹲了下来,“我没想到盛京著名的纨绔竟然在调查刺杀真相,所以纨绔也是二人平素的伪装吗?难怪,我在生辰宴,看到二位得眼神和姿态,就觉得不是纨绔子弟能有的。闻远可以帮二位隐瞒今日之事,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