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观察了一下这白色匣子外壁流动的封印符咒,本来还有些不以为意,但越看,他就越觉得奇怪。
松草看他表情,道:“怎么了?很难破解吗?”
许悲风:“不,这就是个最简单不过的封印符,但它的走笔和我所见过的所有封印符都不同,应该是源于一种非常古老、却没有在后世流传下来的画符方式,虽然和现在的符咒有少许相似之处,依然保持着在百年前的符咒中才能看到的古意。”
松草:“解开后会有危险?”
许悲风:“没有,但这个符咒上镌刻了画符者的署名,我看看……”
他循着流动生光的咒文,念道:“天——机——阁……”
话音方落,许悲风就知道他鲁莽了。
因这符咒前所未见的古老,他刚念完这个署名,天地间的风云似有凝滞,他便知道这个符咒中一定还嵌有只要有人念动署名,画符者就会感知到念动者位置、随时可以挪移到此地的上品“呼名咒”。
能动用上品符咒之人都绝非善类,而风云凝滞的那刻,画符者已经出现在他们近侧!
许悲风当即抓住松草的手,肃然道:“走!”
但他们御剑没出几步,一道雷从天而降,劈在他们的前方,雪白的电光泯灭时,一个戴着深色面具的白衣男子抱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风云滚动,白衣男子的衣袂却贴在他的身侧一动不动,处处都透出诡异之气,他面具外只露出的那双略显木然的双眸,如同锁住了猎物般忽地转动,将松草和许悲风映入眸底。
白衣男子连鞘一起剑指拿着“不破匣”的许悲风,吐出一个字:“杀!”
杀字落下,白衣男子在半空一闪,转瞬已闪杀至眼前,松草与许悲风联手应战。
不过略一交手,许悲风心中就松了口气。
虽然这所谓的“天机阁”之人在看似最不起眼的封印符上不惜耗费巨大的精力嵌套进了上品的“呼名咒”,但白衣男子的境界未至出窍,纵使他有些古怪的手段,松草与许悲风两人应付也算是绰绰有余。
然而不过少刻,松草和许悲风就察觉到了不对,他们每与白衣男子交手一次,哪怕只是剑与剑之间碰撞,对方却像是每一次都吸走一些他们的灵气,剑势愈发振奋。
这样下去,他们只有被对方的邪门法术耗干吸尽的份儿。
许悲风与松草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出了对方的想法,决定施展全力以破此人。
两人一起迎战过黑白无常,相互之间虽然没有相处很久,斗法上却已有些默契,全力施展后,很快就逼退了白衣男子。
松草的心中却比许悲风更多一层疑虑,占尽上风后,她开口道:“你为什么要针对我们?是因为这个……匣子?这个匣子有什么特殊之处?”
她不开口还好,试探之后,那木然的白衣男子突地抬头瞧了她一眼,风拂不动的袖中忽然落出一枚符咒,不等两人反应,他已掐诀念动,符咒猛然爆开团团黑云,将三人笼罩。
松草的视觉瞬间失去了目标,她的肌肤触及那黑云,虽然没有痛觉,但她依然感到每一寸肌肤似乎都如同火焰在翻滚,她忍着身体上没有疼痛却更觉奇怪的灼烧之感在云中屏息,以耳倾听,以图再次锁定敌人。
她听见云中传来几次飞剑碰撞之声,黑云突然散去,那名白衣男子已经不知所踪,许悲风脸色难看地御剑立在空中,松草赶到他身边时迅速打量了一下,见他的黄袍上溅了少许血迹,手臂上横着一条长长的剑伤,心头微微一突。
见松草过来,许悲风蹙眉道:“那家伙已经遁逃,只是实在抱歉……松草,他趁我不备夺走了不破匣。”
松草:“你受伤了。”
许悲风只随意地看了一眼还在渗血的伤口,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仍是有些歉意:“这样的伤口不值一提,不过他刺了我的一剑,我也不是一无所得,在他遁走之前,我从他身上拽下了他的一块令牌。”
他反手一摊,掌心中握着一块极为小巧的铁牌,铁牌中央刻着三字“天机阁”,在天机阁三字上如电光般激荡旋转着密密麻麻的红色咒文,与玄铁相衬,透出一股萧索肃杀之气。
许悲风道:“这令牌大约是那人的身份证明,若我们能破解上面铭刻的咒文,也许就能找到那天机阁所在……”
他忽然噤声,因为松草不轻不重地盯了他一眼。
松草:“你受伤了,需要尽快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