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换下的那件披风,你洗干净了送到端王府。”
黎黎又是一惊,端王府?
刚刚池浅是碰见了裴承谨吗,怪不得她回来时脖子上有那么一个红印,她还以为是蚊虫咬的,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究竟是哪种蚊虫如此厉害,这才初春就出来逮着人咬。
谁想那可能根本不是什么蚊虫咬的,而是……
她惊的快要张开了嘴,连点头回应池浅都忘了。
待她彻底消化完这种可能性时,池浅和秦清早已走出了她的视线。
*
池浅也不知道这大晚上的,秦清从哪里搞来了两匹马,但她就是动作自如地将两匹马牵到了她面前。
她问:“你这马从哪儿来的?”
秦清给池浅递过一匹马的缰绳,“今日我回京顺路置办的。”
池浅一愣,今日她回京,那时的她还未曾找上自己,若是只有一匹马尚且说的过去,可她手里如今是两匹,她究竟是未雨绸缪还是一早就将池浅算进去了。
池浅更偏向后者,她轻笑一声,秦清这人虽看上去清冷寡言,可真正算计起人来未必比自己差。
“你一早便知道我会和你一起去沧州?”
秦清点点头,她其实自从动了找池浅帮忙的心思起,就没想过她会不会答应,因为她知道池浅一定会答应,她从头到尾只想过要如何和池浅一起去沧州。
“你一定会来的。”
秦清抬手抚上池浅的脸,顺势下移,移到池浅用脂粉盖住的吻痕。
“池浅。”她缓缓出声。
池浅看向秦清,她说:“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
听到她这话,池浅只短暂怔愣了会儿,抬手拍开秦清的手,轻“呵”一声,她觉得秦清过于自信了。
秦清被拍了也无所谓,她耸耸肩,翻身上马,“快走吧。”
池浅睨她一眼,蓝色衣裙腾起,池浅也上马,也不说叫秦清一起,只挥了挥缰绳,“驾!”
疾驰而去,秦清反应过来也驾马跟上。
池浅和秦清不眠不休赶了近一日才在第二天落山前匆匆进了沧州城,她们卸下了马,落脚在了一处客栈。
“刘桓在此处屯兵的事,除了你们,还有人知道吗?”池浅问着话,眼神却看着楼下来往的人群。
秦清报剑倚在窗边,“没了。”
虽然知道答案,但池浅听到秦清的回答时还是不免有些气氛。
她抬手关上了窗子,质问道:“你们的消息为什么不告诉裴承谨?”
不等秦清说话,池浅就不禁吐槽:“若是不使这么些小聪明,如今师父也不会落得生死未卜这种下场。”
秦清想替萧宿言说些话,“公子有自己的理由。”
萧宿言确实会有自己的理由,池浅自小就和他一起长大,怎么会不了解他伪善的面具之下是什么,他利欲熏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都说池浅心狠手辣,浅薄无情,但这些她大部分师承萧宿言,比起萧宿言,池浅算是小巫见大巫。
“我确实不太明白他了……”池浅苦笑着摇摇头。
就像她不明白,明明端王府是盟友,他却想方设法要致端王府于死地。
如今得了刘桓在沧州屯兵的消息没有告诉端王府亦没有禀报裴靖,他只孤身一人来了这里,池浅猜到了他或许是想利用这次谋个头功。
日后等一切尘埃落定,寂灭堂何愁名与利,他正好可以成为下一个人上人。
秦清默了默,换了一个话题,“刘桓具体在沧州哪里屯兵我没有确切的消息。”
“但公子所在之处,很有可能是刘桓屯兵的地方。”
池浅倚上了一旁的扶手,提醒道:“我听说沧州城有一座极为灵验的寺庙,只可惜不知为何这两年来逐渐败落了。”
“你说是为什么啊?”
“你是说那座寺庙可能是刘桓屯兵的地方?”
池浅柔柔一笑,指尖摩挲着茶杯的杯口,“那寺庙在隍山最高处,隍山寺败落之后,又有谁会不远万里去一趟那隍山顶上呢。”
沧州比邻上京,两城之间贸易频繁,这沧州也顺理成章是大虞最繁华的都城之一,如此繁华的都城想在此处屯兵其实很难,可偏偏沧州境内有一座隍山,偏偏这隍山海拔还不低。
之前隍山寺还有些名气时倒是有人愿意跋山涉水整整一日去求佛祖庇佑,可如今,要说沧州什么地方最廖无人烟,那就只有那座隍山寺了。
“准备准备,天黑之后,我们去一趟。”
池浅又说。
秦清点点头,在原地思索了会儿,迈步推开房门出去了。
池浅在她走后,再次推开了旁边的窗子,她凝了凝神色,手中的茶杯被她握紧,看向杯里的茶水,那茶水映出她的脸。
杯中的自己皱着眉。
池浅最后抬头,轻轻吐出一口气,窗边飞来一只白鸽,它扑腾着翅膀,池浅看向它,最后还是下定决心给它腿上绑上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