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齐云霄,姑且代万芳圣境一试。”
青年模样的剑修自席间站出,身姿轻盈,如鸿毛一羽轻轻跃入场中。随着他的落地,高台上的势力目光俱落在他身上。
但总有些不痛快的声音:“万芳圣境?哈?圣修要怎么破阵?脱光了勾引里面的人吗?哈哈哈哈!”
齐云霄未置可否,春阳老祖已在春君的授意下回怼过去:“闭嘴!齐大人可是我们上头风月道派来的首席大人,岂是你个夯货能在这里说三道四的!罗连生,你再敢多诋毁一句,老夫就叫人带点特制兽药到你万兽宗走一趟,让你们引以为傲的狮王虎王鳄鱼王通通发.情乱.交,不仅烂根烂尾还要生一堆小杂.种!”
罗连生气得一巴掌打碎扶手:“春阳,你敢!”
“老夫有什么不敢?没记错的话,你有个儿子叫罗小福,天天往圣境跑,老夫一声令下就能让他精-尽-人-亡,或者稍加调教……嘿嘿,让你儿子死心塌地做个你最瞧不起的圣修。”
罗连生憋红了一张脸,愣是半个字蹦不出来了。
万芳圣境能跻身西绝大陆三大势力之一,绝非等闲之辈。此门派毒就毒在绝不正面迎击,更像一支攀附的寄生藤,倚爬在所有势力身上,若想连根拔起,自家势力也要狠脱一层皮。
而且万芳圣境阳的不行就玩阴的,这个春阳老祖更是阴中之阴,调教炉鼎的本事声名远扬,没人敢轻易招惹。
罗连生连吃数亏,阴毒的眼神转了一圈,投在角落里的李沧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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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齐云霄起身后,顾缘君的目光一直紧紧黏在他身上。
他实在太想、太想知道,齐云霄,究竟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能以孩童之身击败他深耕剑道多年的父亲。
他们都说,自己是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可谈论起齐云霄,去过青霞宗的长老总是摇摇头,再叹一口气。
于是他想赢。
他想借此告诉那些长老,他顾缘君,不比任何人差。
父亲闭关,留他一人支撑宗主之位,周遭群狼环伺,哪怕他有宗主信物,长老们时至今日也只肯称他为“少宗主”。他必须更努力一点,让他们都心服口服。
目光再度聚焦场上。
齐云霄静静站在太渊剑阵前方,议论或质疑,纷纷甩在身后。
在他眼中,剑阵的飞行轨迹变得十分缓慢,剑与剑之间的连接脆弱不堪,有几处连接完全断开,留给人进去的缝隙。
八个方向,皆留有一处破绽。大抵是剑阵简化后,不可避免的东西。
观察片刻,他迈步朝剑阵行进,一如信步闲庭,甚至没有从乾坤袋里拿剑。
议论声陡然变大。
“他在做什么?”
“这是要离近一点观察吗?”
可走到太渊剑阵跟前,齐云霄也不停步,继续往里走。
“他疯了吗?即便飞剑未开锋,以他肉体凡胎,也会被戳无数个窟窿啊!”
“年轻的后生,实在太过狂妄了!”
三步、两步、一步。
齐云霄离剑阵的距离越来越近。众人的心也跟着越提越高。
却见下一刻,那位如高山明月般冷峻的年轻修士彻底融入剑阵,像一滴水归入大海,悄然无声。
没有大刀阔斧地破阵,更没有血肉模糊的惨状。
一股徐徐微风从剑阵中心轻缓拂过,在满场沸沸扬扬中,齐云霄薄唇开合,吐出一个字:“破。”
那一瞬仿佛按下了暂停键,飞剑不受控制地激射飞出,散落一地,六十四位剑修控不住剑,纷纷被带着应声倒地。
周边狼藉一片。而他站在原本的剑阵中央,毫发无损。清风拂过他朗朗眉眼,卷起湛蓝衣摆一角,如明月摇影,海上生辉。
一时静可闻针。
直到掌声从主席位响起,顾缘君站起身来,眼中满是熊熊燃烧的战意,他由衷欣赏赞叹:“好一个名满天下的齐首席!可否说说,你是如何做到的?”
齐云霄微微欠身:“少宗主谬赞了。是破绽。我看到太渊剑阵里至少有八个破绽,能通人行走。此剑阵的阵眼在中心位置,我便进去点破了阵。”
往日习惯给人改良剑谱,他便继续言道:“许是简化版的剑阵不得不留有破绽,但只要飞剑速度足够快,便很难入阵破之。其二,阵眼位置可以不固定在阵法中央,随意变动于八卦之中,避免被从内部击破。”
顾缘君继续鼓掌,连道三声:“好,好,好!”
一阵热烈掌声从万芳圣境席间传响,循声望去,祝乘春在席位上跟着拼命鼓掌,后面的春阳老祖和圣修弟子们也纷纷鼓掌,一边鼓掌,还一边不知从哪掏出来一群闪光蝴蝶。
那些蝴蝶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在万芳圣境上空,排列成几个五颜六色的大字:“齐首席威武!”
一时间,全场掌声雷动。
齐云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抬头瞄了一眼空中闪彩光的蝴蝶,看清排列的字后,当场想要厥过去。忍着头皮发麻的崇敬目光,他飞快窜回万芳圣境的高台,坐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