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月华之力随着玄深指尖进入池微识海。
以往修真者的识海都是一片泛蓝的心海敞亮开阔,而池微的竟是黑色像是带着不详。
玄深那点银色月华刚进入就消失的没影了。
上次在岳城时只需要一缕便可救一人,像池微这般的还未曾见过。
这不是普通的入障,玄深极快的反应过来,像是想到什么,蹙着眉,“你近日碰了什么东西?”
像是没讲清楚般,他又重复了一遍,“是一滴泪吗?”
池微脸色很白,他像是要哭了一般,唇瓣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我……我”
玄深抬手召出月弧,金色雷鸣在上面游动,不仅如此,白色的光点也围绕银白长剑飞了起来。
月弧慢慢朝池微靠近,靠得越近池微身体抖得越厉害,到此,玄深已经差不多知晓了。
玄深银色月华凝聚手上,朝着人心口拍去。
池微想躲,可他躲不开。
索性这银色月华像是没有伤害,拍在心口没有痛感。
而池微心口飞出一滴水样式的东西。
玄深眼眸瞬变,提着月弧便想将泪滴砍成两半。
只可惜他还是高看了自己,更小看了楚择。
不论玄深怎么下手,漂浮在半空中的泪滴没有丝毫受损。
玄深自信心大大受损,只得将泪滴收起,待有时间前去找楚择。
哪知离了泪滴的池微像是承受不住打击一般跪倒在地。
玄深抓住他的手臂想将人扶起,池微却反手抓住他的手。
玄深:“子舒?”
池微抬起脸,玄深这才看见他的脸颊边挂着两行清泪,池微摇着头,只是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有何事起来再说。”
“池施主,起来说罢。”
池微并未起来,他跪道:“如果……如果不是我,玄深的师兄不会死。”
他没有再叫人朝佑,他……不配
玄深强硬的将人带起,听到这话也只是眼睫颤了颤,并未流露太多情绪。
整个偏殿只听得池微喘息咳嗽声,“如果不是我当时装作旧伤复发,玄深定能追上容剑仙,如果不是我当日在灵蕴门求着玄深带上我一同前去,幻花山谷和阴阳宫不会灭门……如果不是我……”
如此一说,看来当初池微所做便是不受控制了。
玄深闭上眸子复又睁开,“不关你的事就算没有你”
他顿了顿,“我们也赶不上,是我,无法判断对错轻重害了众人性命。”
“可若不是我有此邪念,这般邪物怎么会影响到我?”池微并不是想要一次处决,也不是卖惨。
说到底,都是他心中出现不该出现的邪恶心思,这才受它控制。
整整千条人命,在他一念间逝去。
或许是谈到了让玄深不喜的话题,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此事已过多说无益。”
真久叹了口气,同玄深前后离开了此处,关于两人所述话题,他多少也知晓一些,这事确实怪不上池丹仙,但多少也怪不上剑尊大人,是以幸好剑尊明事理,没有过多追究。
“剑尊大人,斯人已逝切莫悲伤。”
玄深神色莫名,“你从何处看出了悲?”
“啊?”真久挠了挠脑壳,挤出笑,“既然如此,那自然是最好的。”
玄深这人找不到路,走了不一会领路的就变成了真久。
“剑尊大人可听说过般若寺的花签?”
后头抱剑的玄深抬头,“不曾”
“不若小僧带你去见识一番,顺道给剑尊占一卦。”
玄深对卜卦不感兴趣,更对真久口中的花签不感兴趣,只是此时此刻,他也不知该往何处去了。
就这般沉默的跟着真久走。
“小僧同剑尊说道说道,这般若花签,一般是祈福许愿所用,是本寺中最大的一棵镌尾花花树,祈福时只要以灵力作笔,将想写的话写在特制木牌上,再将木牌投上镌尾花树丛即可。”
般若寺的花签一般只能有修为的人才可使用,而真久没介绍的是,这般若花签,大部分人求的是姻缘。
走过一个古木走廊,入眼的便是像世外桃树的镌尾花。
此花呈紫粉色,树上一簇一簇覆满那十人合抱的大树,连绿叶都很少见。
而在树枝上系着些红绸,上面或许写的是字,也可能是某种符文,玄深看不懂。
花树是很好看的,不过显然玄深这个人没有叫做欣赏的神经,只看了一眼他便收回。
“剑尊可要试试?”真久笑着,一手拿出个梧桐木牌递到人面前。
“不必”玄深冷淡回答
他不信这种东西,更没什么好求的。
真久叹气,将木牌揣进怀中,“剑尊大人真是不懂风情。”
镌尾花下少男少女各自拿着心愿签祈福,当然,看见剑尊和真久大师的自动远离。
玄深恍若未闻只是眸光扫向了花树下的一个摊子,摊子上摆着一叠红纸,一支笔。
“那是求姻的地方,般若寺的姻缘签很准,小僧给您算一卦如何?”
真久这次学聪明了,没再问要不要,而是好不好。
玄深一愣,提起姻缘第一个想到的人竟是自己死对头楚知寒。
他并未拒绝,只是问:“怎么算?”
小摊处没有人,真久抬步前去,拿出一张红纸摆好,将毛笔递给玄深
“剑尊在此写下一字便好。”
求签的红纸质量算不上很好,但也不差,玄深手中月弧消失,他执笔想也未想写下一字
剑
饶是在般若寺范围内,真久也忍不住抽抽嘴角,这家伙跟他那脑子里装满剑的师兄真是没有任何区别。
玄深的字很锋利其上蕴着剑意,不用剑便能剑意化形,如同这个人一般蓄势待发。
明明是花前日下美好的镌尾花下,玄深这么个字一出,简直破坏气氛,百花杀尽。
虽说一个不到一米六的光头和玄深之间没什么气氛。
写完,玄深将笔放下,抬眸询问真久下一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