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雷云成结,乌黑如墨的云团给人的感觉有些压抑,像是马上就要劈下来一般,
云团下方两人相对无言,楚择试探出声,“我助你护法?”
楚择的本意是怕玄深不信任他,化神的雷劫有多凶险从修真界没有一个化神就能看出,此劫十死无生,而有人在身旁护法便是将性命交给了他,如若那人在玄深渡劫时背刺,玄深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玄深点头,就地坐了下来,开始渡劫。
白袍底沾了些尘土,楚择一个清洁术便将衣物重新变白,衣袍上绣的清洁咒尚未发挥作用。
随后劳心劳力的布置起了阵法,他暂时想不通是玄深心大还是相信他。
不过这心也太大了。
正在聚灵的玄深其实没有想那么多,这个修真界也就他能和楚择打个平手,位置转换一下,唯一懂自己的人要渡劫玄深也不会干看着。
所以他笃定楚择不会害他,强者,追求的是更强的对手。
此界同外界不同,入元婴后才有雷劫,最初是九道,到大乘时是三十六道,化神则是四十五道。
天雷杀灭人,同时也在给人煅体,当然,能撑过去叫煅体,撑不过去叫灰飞烟灭。
玄深将四周灵气吸收,用于一会渡劫,而,白衣风尘冽冽,四周风起阵势浩大,地上的小草被连根拔起,树叶被风刮走幸好远离了湖庐城。
天上雷鸣阵阵,终于是汇聚了第一道天雷,朝着楚择当头劈下。
天雷与往日不同,往日劈人的都是紫色,如今却变成了金色,劈在玄深身上却没什么痛处,像是……天雷在和他身体里的雷灵根融合一般。
玄深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索性就这般。
第一道雷过后,第二道雷接踵而来,这次不是劈头,而是玄深的肩膀,正是有伤的那处,这次倒是有痛觉了。
玄深默默想
在外的楚择虽心头急却什么也做不了。
可就是如此快雷劫,劈了玄深整整五日。
一身白衣也成功在雷劫中破破烂烂,索性还能看,不仅如此,身上伤口在雷劫淬炼下居然好的差不多了,更神奇的是那金色天雷在他识海盘旋一圈后与他的本源融合。
玄深睁开眼就看见眼前一张大脸,他面无表情的将脸推开,“几时了?”
“子时,你渡劫已经过去五日了。”见人醒来,他松了口气,玄深渡劫,他就在此守着一步也未曾离开。
身体里的雷灵根似乎与天雷融合良好,玄深抬手召出月弧,抬剑试了试,雷鸣剑意在月弧中更加强烈。
“来打一架。”渡完劫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打架。
楚择猝不及防,笑了声,“你伤还没好。”
像是怕人不信,玄深抬手随意将肩膀上的一层布和着纱布扯下,“好了”
如玄深所说,肩膀处恢复如初,只有肌肉线条优美的臂膀。
楚择呆了,默默从空间里拿出件自己的衣物,递给身前那人,“先……先把衣服换上。”
玄深将手中布条化为粉末,抬手接过楚择递给他的衣物。
直接忽略此处是个竹林,抬手将衣物化为飞灰,将楚择的衣物套上。
这个人的衣物也就那几个色,其中黑色必不可少。
不过玄深这个人穿什么都一样好看,一身黑衣,衣襟上是墨色玄铁扣,魔族的东西太复杂,玄深扣了几次都没能扣好懒得再扣毕竟也没露出什么,直接持剑对人道,
“好了”
楚择转过身,一眼就瞥见人胸前摇摆的玄铁扣,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靠近人便执起扣子给人扣上。
玄深也不动,任他动作,待人手离开他的胸前,月弧这才出鞘。
知道人的性子,不打不罢休,楚择也只好拿出血影,一双眸子变为红色。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着人使出全力,不为其他,玄深追求实力,他不会再哄着人打。
血红色异火附着枪尖,血影在楚择手中转了一圈,随后枪尖对准面前那人。
如同楚择一般,玄深以往切磋也并未使用全力,如果使用全力需得暴露妖修身份,这导致以往两人切磋都不约而同的保留一些实力。
玄深一双眼眸变为金色,在月光下萤萤发着微光,月弧身上的雷弧更加粗,银白的长剑后面系着一根剑穗,金色的雷鸣电弧和血红色异火照亮了整个竹林。
片刻,玄深先动了,手中一套剑法化作残影直刺向楚择,他同面前那人一般,一身黑衣,但眼中弥漫着滔天的战意。
从楚择释放出的威压来看,这人应当早就化神了,此时应该在化神中期左右,而他不过刚刚化神初期。
手中月弧出手,玄深就永远不知认输两字怎么写,从古至今,越阶战斗是剑修的特权。
他是剑修,生来便该站上擂台,与人死斗,不战到最后一刻,绝不倒下!
玄深的战意充斥月弧,月弧作为他的本命剑自然感受到了人心中的战意,被激得剑光大盛。
月弧化为无数残影,从四面八方攻击楚择,一圈的雷鸣残影也照亮了楚择鲜红的眸子。
他微微勾唇,身形诡异的绕过月弧的包围圈直冲面前那人,血影如龙,直刺玄深。
失了剑的剑修毫无抵抗,可玄深不是,他单手在空中一握,雷鸣剑意凝做剑,躲过人的一刺弯下腰手中雷鸣凝聚的长剑直冲人的下腹。
血影从玄深头上扫过,枪尾接住玄深的长剑,这个时间月弧重新飞回人的手里,玄深另一只手握剑,立马放开了那雷鸣化作的长剑。
而玄深放开后,那透明的金色长剑在楚择血影枪尾打过后碎成碎片。
楚择力气太大,动作也太快了。
玄深没时间感叹力修恐怖,只得举起剑防卫。
两人打了两个时辰,等天边泛白,微阳透过竹林照到两人影子这才停下来。
两人影子靠得异常的近,如果不看两人的动作会以为两人是在相拥。
而两人现在状态都不怎么好,因为方向原因,其实两人间隔得挺远,楚择长枪抵在玄深胸前,玄深握剑的手微微发抖,额上有些汗。
“我赢了”楚择收枪,倒没有多嘚瑟,其实他赢得也不轻松,剑修打人当真是凶残啊。
玄深不明白,但也认输,只是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人的力气能这么大。
玄深将月弧一扔,坐在地上,任由手发抖,是的,每接一次楚择的攻击他就感觉手断掉一般。
“疼吗?”楚择皱着眉快步朝人过来,蹲下抓住玄深的手,拿出盒药膏就往受伤抹。
或许是太累了,玄深懒得计较,任由人给他抹药。
玄深有些白的手中一片红肿,也不知楚择是个什么狗熊力气,隔着武器都能将他的手给弄肿。
“是我不好。”楚择声音有些闷,眼里的情绪玄深看懂了,是心疼。
玄深看着他肉疼的神情,莫名的问了一句:“我们……还算宿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