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景辞复又拾起筷子,边夹菜边道,“别唬我,说实话。”
“谁唬你?那些本就是真的,一句不假。”
商景辞望向她,眸光清亮,“嗯,那些是真的,还有呢?想来不止那些吧?”
曲意不悦道,“我这里没有殿下想听的理由,不必再问了。”
商景辞又追问,“你怎知我想听什么,不若,我问你说便是。”
曲意摆出气急的样子,狠狠一拍桌子,站起身,作势要往外走,“早前殿下明明答应了我,不涉阁中之事,眼下无论如何问,我亦是无可奉告!”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乃是曲意早就想好的应对,曲家与太后的联系绝不可说,离家前,曲有余亦曾告诉过她,太后并非要扶太子上位,也不曾属意任何一位皇子,之所以狠心舍弃珍王,只是不愿将皇位留给一位残暴无能之人罢了。
曲意如此,商景辞哪里还能再问,只惆怅地长叹一声,喊道,“回来——”
曲意顿下脚步,不情不愿慢吞吞地转身,也不往回走,只含着满眼的控诉,巴巴地盯着他。
商景辞受不了这个,扶额气馁道,“回来坐下吧,我不问了就是。”
曲意面容冷冷,虽走回坐定,却不言语。
两人对坐,沉默良久,曲意余光“目送”走他碗中最后一粒米,心道:终于结束了。
她起身施礼,“殿下业已用完膳,我就先走了。”
商景辞极自然道,“嗯,午膳时会有人去叫你,别再乱走了,本殿还要四处寻你。还有,明早记得早些过来,今儿休沐,早膳用得晚些没关系,明儿上朝,便不能这么懒怠了。”
曲意听完他这一大通话,十分无奈,“我不愿来这里,先前家时,我惯将膳食摆在屋里吃,如今到了饭点,叫人给我送些去就行了。”
曲意说的全是真心话,不愿与他同桌而食,并不为别的,只是真的不习惯。
商景辞端起茶杯,小口抿着茶,连眼神都没分给她,“太子府没有这样的规矩,不来,便饿着。”
“殿下这是何必?”
商景辞不以为意,“不过吃个饭罢了,又不是吃你,你怕什么?再者,我瞧你今日也没少吃,反倒眼里享着福,吃得更香呢。”
曲意冷哼一声,赌气道,“反正我不来。”
商景辞轻笑,“不来就不来。”
曲意气得转身就走,走时还故意将每步都踩得极狠,发出“哐哐”的砸地声。
行至门口,曲意又听见屋内传来一声,“姑娘这样跺地,便是你脚不疼,我却心疼我这白玉砖啊!”
曲意面色更沉,真是个讨人嫌的家伙!
曲意气鼓鼓地回房时,凌素正提笔写信,曲意凑近看了看,正是余巧才与凌素说的那些事。
曲意粗粗看过,不屑道,“杀兄之人,太子竟也能容下,是非底线都无,照我看,他也并不如何,你写清些予姐姐看,姐姐倒要早日筹谋,转投他人为好。”
原低着头写信的凌素笔势一顿,她实在没想到曲意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若曲意叹上几句这故事中的悲情风月倒还在她预料中。
曲意想了想又说,“余巧也是个痴的,荼白施她饭食,她救她一命,此恩便完了,如今何必将她带在这里?还有,你可瞧清了,那荼白果真疯了?我早先听她说什么喊抓贼的话,倒不像是疯子说得出的。”
凌素皱眉认真道,“这疯傻之症不似平常,轻重程度不同,表象便不同,靠捏脉观相也看不大准。”
“所以依我说,就不该养着她,若是荼白果然有异,这太子府哪还有秘密可言,余巧和你说这个,可是有所求?”
凌素撂下笔,回道,“她说,若有一日她不在了,欲将荼白托付给我们,相对的,她会放我们离开太子府,还有,她猜到了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