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姿笑道:“梅姐啊,您对自己怎么那么没信心呢?您放心,钱总心里肯定只有您,外面再多诱惑,那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真如你所说就好了。”梅如故感叹着。很快她刚刚放松的神经又被一个细微的记忆绷紧,“先不说那礼物的事情,老钱最近还有个事情也比较反常。一个闲不下来的人,居然喜欢泡咖啡厅,还留了一个咖啡厅的订座卡,叫什么‘一寸寸的光阴’,难不成有什么特殊的诱惑?要知道这些事情他从不过问,都是助理替他安排的。”
那天晚上梅如故帮烂醉如泥的钱健君更衣时,“一寸寸的光阴”的订座卡滑落了出来。虽然当时她不动声色地放了回去,但后来越琢磨越觉得可疑,今天终于是向李静姿问了出来。
“别的咖啡厅我不知道,但是这个‘一寸寸的光阴’嘛,老板娘还真是个大美女。就是刚才您进门时碰见的那位。”
“刚才那位?”薛霁月的样子很快就浮现在梅如故眼前。虽然刚才只是擦肩而过,相视一笑,但那出众的相貌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
“嗯,穿浅绿裙子那位,就是‘一寸寸的光阴’老板娘。生的国色天香,而且还单身。”
一听李静姿的介绍,梅如故的心顿时悬到嗓子眼,“难怪老钱能放下工作去泡咖啡厅,敢情是因为她!”
“不逗您啦,”李静姿笑着解释,“相信我,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她肯定不会成为小三的!”
“看样子你很了解她?”梅如故仍然将信将疑。
“刚开始她是我的客人,我们相处的也很融洽,只是后来偶然一次……”记忆的画面随着讲述开始一幕幕的浮现。
“兰,为啥我总做同样的梦?”薛霁月的声音如窗外的小雨一样绵软无力。
李静姿看着这样的薛霁月也是一阵心疼,但她还是给出了专业的解答,“应该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就是大家常说的PTSD。只不过你比一般情况来得更为强烈也更为复杂。既有急性应激障碍的症状又有延迟性心因性反应的特征,所以你不单选择性遗忘还给你造成了例如噩梦等负面影响。最难的还是不能急切用猛药,否则不仅是二次伤害,甚至有可能伤害更严重、更致命。”
“那怎么办?”
“天无绝人之路,尤其是对你这样的美女,老天爷怎么会为难你呢?”李静姿微笑着驱走稍显凝重的气氛,“好比一个密闭的房间充满了煤气,一个火星就会引起爆炸。但是如果我们开窗通风,慢慢稀释,过一会儿就能点火烧饭了。”
“嗯,有道理!”薛霁月开心地点头,却把话题歪向了一边,“没想到,我们年轻貌美的兰小姐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谁娶了你可就有福啦!”
“妾身蒲柳之姿,哪敢在月大美女面前称貌美啊……”
俩人嬉笑的私密,被隐约的一阵敲门声惊散。
一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水汽,原来不知不觉间雨已经下大了。门外站着一名男生,身材颀长而挺拔,五官立体却不尖锐,雪白的衬衫和白净的肤色压得天光更为黯淡。黑漆漆的眸子如两潭深渊,似无所不有、似一无所有,是刘澈。
“对不起李医生打扰你了,我打这儿路过,听这雨落的声音感觉不对,所以想提醒你看看是不是屋子漏雨了。”
“谢谢你啊刘医生,我看看啊。”
李静姿所在的房间是一个套间,刚才她和薛霁月在里屋交谈,没太注意外面的动静。她随即环视四周,果然这上了岁月的老房子,没能抵御住这次雨水的侵蚀。
“呀,真的,漏雨了,太谢谢你了,再迟一会儿就得水漫金山。”
“怎么了,李医生?”薛霁月也闻声走了出来。
刘澈先是一愣,随后尴尬到脸色通红,并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还有客人在。”
说完他还下意识抬起右手捋了一下垂在前额的头发帘儿。
此时李静姿才发现,刘澈的手也非常好看,像一块羊脂白玉雕刻的佛手,温润细腻,线条修长流畅。尤其是手背靠下侧,沿着小拇指的方向一字排开了三个淡粉色月牙般的图案,像纹身又像是疤痕还像是从皮肤里透出来的,如玉雕灵动的俏色,似雪地里点上的几朵梅花。
幸亏刘澈看不见自己这么直白大胆的目光,李静姿一边暗自庆幸,一边说道:“没事,客气啥,我应该谢谢你才是!再说也不是外人,这位是我的客人也是姐们儿,薛霁月。小月这位是刘澈,刘医生,我们这里最高的高手。”
“你好。”
“你好。”
俩人相互致意,但是都有些羞涩和尴尬,显得木木的。
场面一时冷清下来,只闻雨声敲打着一片宁静……
“嗨,就顾上说话了,快进来坐啊刘医生,我先去找个桶接着雨水,再晚这屋子就淹了。”李静姿率先打破了沉默。
刘澈又捋了一下额发,“不了,谢谢你,真不用客气,我还有事,我先去忙。”
待刘澈走远,重新落座,薛霁月才回过神来对李静姿幽幽地说道:“兰,我想,我能不能也让刘医生帮我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