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心里有事睡不稳,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就起来了。闲来无事,去灶房准备晚饭的食材。
外面传来马车哒哒哒的声响,阿桃想着该是父亲母亲回来了,放下手中的活计,出门去迎。
跨出门槛,阿桃先看到了站在自家院门外的柳正。
柳正听见声响回头,与阿桃看了个对眼。
阿桃视若未见,收回了视线,去看院外的马车。那是一辆比自家马车精巧华丽些的乌篷马车,几息的功夫,马车便停到了自家院门外。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少年毕恭毕敬的向柳正行礼,然后说了几句什么,阿桃听不清,就见柳正引着少年将马车里的箱子往自家堂屋里搬。
柳正见阿桃还站在灶房门口观望,瞥眼常顺,抱着箱子走到阿桃面前,“那是你大哥的侍卫常顺,过来送你外祖父家的礼品的。”
阿桃了然,看着地面点了点头,一动不动。
柳正抿了抿唇,道:“你先回屋去。”
阿桃心里对柳正莫名有些气,此时也不待见他那副安排她安排的天经地义的样子。可是家里来了外男,尽管知道那是大哥的侍卫,阿桃还是有些不自在,可又不想那么听柳正的话,一直低着头,没看柳正一眼,转身回了灶房。
小姑娘好似不太高兴,柳正不明所以,想上前追问,被田毅唤住了。
田毅被院里的动静闹醒,已经站到了房门口,伸着懒腰大大的打着哈欠:“阿正,快过来看看东西都全不全。”
柳正见时机不合适,便抱着箱子转身去了堂屋。
常顺终于搬完了最后一个箱子,听到自家大人的声音,赶忙跑到田毅跟前先行了礼,再急急保证道:“大人,您放心,属下按您的吩咐,将要送去老太爷家的礼品先送了过来,来之前对了好几遍单子,保证少不了,南陵那边的宅子都已经安排好了,给老爷夫人还有二公子三姑娘备的礼都放在了宅子里,吴山留在那边看宅子,您尽管放心!”
田毅边往堂屋走边道:“最好如此,不然赏你几军棍!”
常顺知道自家大人的脾气,看起来粗鲁暴躁,其实是个讲理的,心里并不怕,嬉皮笑脸道:“若是属下真办砸了差事,不用大人吩咐,属下主动领罚,不过若属下差事办得好,不知大人可有赏?”
田毅虎目一瞪,虚给了常顺一脚,“给你两脚要不要?”
常顺嘿嘿笑:“大人给啥,属下都接着,只不过属下就怕挨了大人这两脚,便只能瘫倒在床,没法伺候大人了...”
田毅嫌弃极了,一个字都不想多听,“去去去,把马车拉后院去!”
常顺屁颠屁颠的干活去了。
柳正田毅都是平民出身,不像世家子弟习惯走哪都有仆人前呼后拥的伺候着,只是官阶越来越大,身份摆在那,身边没个伺候的也不像话,便各自添置了一个侍卫。
常顺本来是军营里的伙头军,因为年纪小没少被老兵欺负,田毅遇见过一次帮了他一把,自此常顺就总往田毅跟前凑,得知田毅要添个侍卫,就涎皮赖脸的毛遂自荐,田毅见他饭菜做的不错,时不时还能给自己开个小灶,就收了。
柳正的侍卫吴山本是柳正队里的一个小兵,一次与瓦刺对战时,柳正救了吴山一命,吴山便一直对柳正唯命是从,后来自然而然做了柳正的贴身侍卫。
常顺很勤快,赶了两天的路,也没说偷会儿懒,收拾好马车,便拿起扫帚打扫两家的院子,把能干的活都干完了,就去了灶房,站在灶房门外自告奋勇道:“三姑娘,您去歇着吧,今晚让各位主子尝尝我的手艺!”
柳正看到常顺去了灶房就跟了上来,跨进灶房,直接拉住阿桃的手腕往外走:“常顺手艺不错,让他做吧。”
男人太强势,阿桃小媳妇般被柳正拉走了。
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又大又暖,阿桃控制不住脸热,低着头出了灶房门,急急甩开柳正,跑回了自己屋子,直到开饭了才出来见人。
柳正知道自己的举动于理不合,可是他等不了了,他控制不住自己,他不想阿桃离任何男子那么近,也不想阿桃与任何男子说话。
小姑娘生气了,找机会好好赔罪就是。
田友诚夫妇到家时,常顺还在热火朝天的炒菜,听到声响,先出来给两人行了礼问了安,再跑回灶房忙活。
常顺做了一桌子南北兼容的菜,虽然都是家常菜,却色香味俱全,让人胃口大开。
将菜上齐,常顺便退下去灶房自己一个人吃了。
江氏有些感概,再看看这一屋子的东西,给田毅夹了个肉丸子,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享大郎的福了。”
田毅笑的自豪:“那算什么,等去了府城,更多福等着娘享呢!娘现在可是官家夫人了,到了府城买几个丫鬟伺候着,还有阿桃也是,爹和二弟也都配个小厮伺候着。”
江氏想了想:“那去了府城我们一家是不是得好好拾掇一番,不然被府城的人瞧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