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打打闹闹也就算了,但若是浸猪笼,就是涉及人命的案子了,楚非晚说到底也是个警察,怎么可能任由贺正道将两个人打死?
“住手。”楚非晚沉声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楚非晚。
贺正道目光探究,带着微微审视,眼里还有些不悦。
林清许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带着讽刺,就连眼神也带着“果然如此”的味道。
楚非晚能帮他瞒住杀贺宝宁的事情,一是因为他们曾经有恩情在,二来是他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曾亲眼看见自己算计时的冷漠无情。
如今看见了,应该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肯定也会生出嫌隙和隔阂。
不过好在他无所谓。
他只想知道楚非晚会怎么做。
想要怎么做。
会怎么做。
贺正道:“什么意思?”
楚非晚道:“罪不至死。”
贺正道声音都快气劈叉了:“你说什么?”
楚非晚解释道:“他们罪不至死,你不能将他们浸猪笼,也不能杀了他们。就算犯了事情,也该交给警察局处理。”
“好好好!真是好啊!”贺正道气的不轻,听见自己的儿子这样说,冷笑好几声,“也真是赶上好时候了,要是换做以前,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楚非晚没管贺正道阴阳怪气,一锤定音道:“我已经通知警察局的人了,他们马上就到。”
管家像是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地:“谢谢……谢谢大少爷,谢谢大少爷……”
贺正道大骂:“楚非晚,你翅膀是硬了!是真的硬了!竟敢忤逆你老子!不仅要拦着我,还要将咱们贺家的丑闻公布于世,你这是打你爹的脸啊!”
警察局离贺府比较近,没过一会警察就来了,将王凌秋还有管家抓起来。
楚非晚没管四周异样的目光,揉了揉略微疲惫的太阳穴:“天色很晚了,要是没什么事情,大家就散了吧。”
贺正道拂袖而去。
小厮并不敢多看,匆匆离开。
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楚非晚还有林清许,以及花药。
晚上的风有些凉,他站在这里太久,不由得开始咳嗽起来,单薄的脊背几乎快要被压断了一般。
“我们回吧。”林清许将外袍往上拉了拉,对花药说。
花药点头,扶着林清许离开。
“清许。”楚非晚叫了一声。
林清许态度冷淡疏离,“嗯”了一声:“你先忙。”
楚非晚走过去,将自己毛呢大衣脱下来,罩在林清许单薄的脊背上,抓住衣领,将人拢在衣服里,也拢在自己的怀里,像是有些无奈:“清许……”
林清许眼含疑惑:“怎么了?”
楚非晚挡在林清许的面前,看了花药一样,道:“你先走,我有事和你家公子说。”
花药一动不动,她是公子的人,除了林清许,谁的话也不听。
楚非晚只得对林清许道:“很重要的事情。”
林清许:“花药,你先回去吧。”
花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楚非晚道:“清许,我知道你恨死了王凌秋,想要杀她,所以我会让你满意的,我不会让她好过的,我会为你的母亲报仇的,你也无需担心我会手下留情。”
“你只需要站在那里就好,干干净净的就好。”
林清许拳头紧握,没有说话。
楚非晚:“你在我眼里,在我心里,无论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你都还是那个告诉我要活下去,要去救国的意气风发的你。”
“所以你没必要害怕,你在我这里,能够绝对的自由和肆无忌惮。”
这表白来的突如其来,让林清许刚才的小心思暴露无遗,让他有些羞愧,但更对的是面对楚非晚时的手足无措和害羞。
他向来含蓄,所以楚非晚到底是怎么可以肆无忌惮说出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的?
林清许耳垂红的滴血,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没了疏离冷淡,明明已经弃甲丢盔了,偏偏还要端着:“哦。”
楚非晚笑的不行,故意逗他:“只是……你就这么不信我,非要弄这么一场戏来试探我?”
睫毛微微颤了颤,林清许往后退一步,眼神都飘忽起来了:“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楚非晚不让他跑,捏住他的后脖颈给人捞回来了,然后握住林清许冰冷的手,给他捂了捂:“清许哥哥,你怎么能不信我呢?我好伤心啊……”
林清许试图抽出自己的手,结果没抽动,只能死鸭子嘴硬道:“我没有。”
楚非晚:“清许,你刚才的眼神好冷啊。”
林清许:“……”
楚非晚:“你都不看我,也不搭理我。”
林清许:“……”
楚非晚:“要是我不向你解释,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丢了,不要我了。”
林清许咬唇,抬头瞪着楚非晚:“……你说够了没有?”
爱恨嗔痴,这样的林清许才是最鲜活的模样,也是楚非晚最想看见的模样。
楚非晚无赖:“怎么办,我好像没说够。”
林清许走又走不了,说又说不过,偏偏自己还是不占理的那个:“你倒是想干什么?”
楚非晚忽然抬手,捂住了林清许的眼睛,倾身伏在林清许的肩膀处,呼吸喷洒间,如过电一般酥麻,林清许整个人都僵住了,尤其是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我没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问……”
林清许抿唇:“问什么?”
楚非晚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清许淡粉的唇道:“能给我一个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