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娶妻,傅少侠前世攒不够赤幽的“嫁妆”,这些年吃着池阁主的软饭,的的确确也没有购置聘礼的资本。既然不想接道盟给的高官厚禄,整顿好隐云庄后,傅昀便戴上宽檐帽,重新做起了江湖散修,四处寻找差事。
行侠仗义得来有限,据嫣梨的消息,说是曾看见武功盖世的凝清剑主穿着一身小二衣装,正在酒楼里替人跑腿擦桌,无论长工短工一并揽着。
聚少离多的日子里,偶尔也会接到几封传信,池幽日日抱着凝清剑入眠,再不怕他不回来。
寻常阁的女儿家们来来去去,池幽伤势渐好,却一日比一日懒散。某日凭栏摇扇时,她被一名喝得烂醉的锦衣公子拦下,对方厚着脸皮说要点她。
池幽用团扇半遮着半张脸,好整以暇问:“池幽花期已过,不知为何能得客官青眼?”
男人纯然没有注意到在她袖底吐着信子的毒蛇,露骨打量池幽一袭曳地红裙,还在不要命地往前凑:“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池阁主见惯风月,难道就不觉空床寂寞?”
“不知点你一晚,要价多少银钱?”
碰到她衣角前,一个身影从门外一跃至二楼,一脚将不轨之徒踹飞:“滚!你算什么狗屁东西?”
旁观一通暴力输出之后,池幽放下扇子,冲来人露出完美无瑕的笑颜:“要娶我的人都排了十多个了,傅少侠的聘礼可攒够没?”
回来不打招呼却打人,真够冒失的。
傅昀拍去掌心灰屑碎土,躬身把她抵在红栏边,用宣誓主权般的造型问:“救你命的聘礼,要不要?”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外出奔波这些年,他虽然没有攒够心理预期的聘礼,却找到了根治她腰伤的法子。
池幽环过傅昀,在他满是风尘的颊边烙了一枚唇印。
红尘岁月消磨少年意气,连寻常阁的鎏金匾额都染了沧桑,对他的心动却依然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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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寻医,池幽口头答应下,却还在不紧不慢打点着寻常阁。最终傅昀忍无可忍,直接赶了个大早将她劫上马背,一路疾驰。
马蹄带起一片烟尘,繁华街市从两侧快速后退,渐渐转为荒烟蔓草。他们像在逆着时间出逃,颠簸行至初见的石板桥时,两人不约而同笑了一声。傅昀夹紧马腹,随即奔得更快,驰骋向崭新的未来。
趁着风声呼啸,池幽仰头偷袭了一个唇齿交缠的吻。傅昀替她裹紧氅衣,敏锐察觉不对:“你喂了什么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