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呲牙,松草却已经确定他只是虚张声势,摆出了架势却没有真的想攻击她,眨了眨眼,假意装出自己要走,余光瞥见白狐放松警惕时,一个转身抓住他命运的后颈,将不断挣扎的狐狸拎起,让他和她的视线齐平。
白狐浑身的毛发都炸立起来,朝松草发出威胁的呜呜声,松草却捏着他的后颈晃了晃,惹得白狐的耳朵都倒竖起来,再次呲牙:“说话,许悲风,我不信你化成狐狸就不会说话了。”
白狐仰头就要咬松草,松草敏锐地换了个手提溜他,让他的攻击落了空:“你不会真想咬我吧?”
但松草也没忘了白狐身上的伤,和白狐好声好气地商量道:“好吧,就当你不是许悲风,只是你现在受了伤,如果你听得懂我的话,就乖乖跟我回去包扎一下,如何?”
白狐呲了呲牙,不过没有再表现出更明显的抗拒。
松草:“那就是答应了?我接下来要抱着你,你也不许咬我蹬我,知道吗?不然我立刻就松手把你丢下去。”
松草尝试着把白狐抱在怀里,白狐立时在她怀中僵硬地蜷缩成一小团,尽量减少和松草的接触面积。
但他不想接触,松草却是头一次抱上小动物,方才捏着白狐的后颈时,她便已感到白狐的毛皮光滑如水,抱在怀中后,她情不自禁地摸上白狐的背脊。
白狐瞬间身体紧缩,松草却上了瘾,反复地摸了两把,激得白狐又对她呲牙哈气。
然而现在许悲风就是俎上鱼肉,松草动动手指就可以把他的不满镇压,谁还在乎他的意见?
松草一边顺毛,一边把他抱回了房间,从芥子囊中拿出灵药替他在前爪的伤口敷上。
之前有些仓促,松草还没发觉,涂药时,松草才摸到在白狐蓬松美丽的皮毛下,似有各种交错凸起的伤疤,仔细一看,白狐身后也没有尾巴,断尾处似是被人用利器直接斩断,陈旧的伤口处十分平滑整齐。
松草:“……”
她的手一抖,差点把药糊到白狐的鼻子上,引来他又一声不满的哈气。
松草摸了摸胸口,想要遏制住让她手脚发软的不知名之情,随后她趁白狐不备,在他逃开之前再次把他捉到怀中,一面抚摸着他的毛皮,一面问:“许悲风,你的尾巴呢?”
白狐又装死不动了。
松草心头泛酸,但她不知道这感情具体源自何处,也不愿将它表现出来,她本能地明白许悲风绝对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和同情,于是佯装不知,揭过了这一话题:“哦,对了,你不是许悲风。”
松草:“可你如果不是许悲风,那我该叫你什么呢?狐狸?还是白狐狸?看你的模样,好像一时半会也不会变回去了,总得有个名字称呼你吧?”
松草和许悲风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她相信,若许悲风有一丁点马上能变回去的可能性,他都绝不会让她瞧见他此刻的狼狈。
他可是骄傲得被她发现一点旧伤就当即疏远了她,与她保持距离的许悲风啊。
思索间,她心头灵光一闪,“不如,叫你大黄吧?”
想起许悲风,她每每想到的都是他栀子色的背影,比鹅黄要浓,却又比杏黄要亮,当他古朴的衣袂翻飞,仿佛那就是世间唯一值得着色的绝景。
松草觉得“大黄”这名字再合适不过,为自己的灵光一现而洋洋得意,白狐却装死装不下去了,龇牙咧嘴地朝松草低呜。
松草却误解了:“你也觉得这名字不错?平常总见你穿黄色,大黄这个名字的确再适合不过了。”
白狐:黄色?可他现在全身上下哪里有黄色了?取个“小白”或者“大白”都比“大黄”要贴切吧?
但白狐越急,他就越发不出声音,最后干脆放弃了,躺在松草的怀里直接装死。
他一装死,松草更是当他默认了,心情突然大好,笑着叫了他好几声“大黄”。
在白狐生无可恋,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干脆就这么死掉的时候,院外来寻松草的王琮泽救了他一命,让松草暂时放下了调戏他的大业。
王琮泽今天蓝衣佩玉,是邀请松草一同去襄灵城中观赏和购置法宝与符箓的。
王琮泽:“师妹你或许也瞧见了,城内的禁空令已经暂时解除,襄灵城上空的宝船已经连成了一条长街,你不是说想看看襄灵城当地特有的东西吗?……这条狐狸是师妹刚刚抓住的?”
王琮泽太专注于和松草说话,直到松草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安抚暴躁的白狐,他才注意到自己小师妹的怀中抱了只优雅可爱的雪团子。
松草将白狐高高举起,直直地望入白狐的眼中,绽开一个璀璨的笑容,一时间天下的光好似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明艳的不可方物,让白狐和王琮泽都是一怔:“是啊!他叫大黄,是我刚刚捡到的狐狸,是不是特别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