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浅见状紧握着手中的短剑,靠近她的人无一不是倒在了血泊中,那些黑影虽惧怕池浅的武功,但还是拼死冲向她。
池浅使剑使得有些累了,她抬臂转动,十好几发袖箭从她青黑的衣袖里跑出,每一箭穿了两个人的喉咙,可架不住围上来的人实在多,池浅腾跃而上,站到了最近的树梢上。
她轻看了眼隍山寺内,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一惊,这哪里还是什么寺庙,这根本就是一个练兵场,练兵的器具都明目张胆的摆在院中,院子里还修了一个大擂台。
擂台的一方,秦清已经扛着满身是伤的萧宿言出来了,只是她身边的人也不少,本就不好施展,扛着萧宿言更加不好挥鞭,池浅转动袖箭,替秦清挡住了致命一击。
秦清朝池浅这里看了一眼,她们怕是等不到裴承谨了。
隍山寺内,出现好几个弓箭手,对着站在树梢上的池浅,“咻!”,箭羽朝池浅而来,她翻身一跃,跳到了另外一颗树上。
她一边躲着弓箭手一边朝下发射着袖箭,不知道她躲了多久,袖中的袖箭已经弹尽,她翻身下来,又抽出了休息没多久的短剑,孤身一人穿梭在一群黑影里面。
池浅站在黑影中间,短剑握着横在了自己身前,这些人打不完,杀不绝,她身上的伤口也在不停往外渗血。
还不等她喘口气,一个黑影又冲了上来,池浅的剑在自己手中转了一圈,极其简单地就在那人脖子中间划了一条长长的伤口,处理完这一个,就是下一个。
池浅盲目地杀着,一个黑影想趁她不备,只是比预想中身上的疼痛先来的是那人忽然倒地了,他的剑还没有来得及碰到自己。
那个黑影倒地之后,池浅抬眸看去,看到了还没来的急收弓箭的裴承谨,她微微怔了,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裴承谨身后的禁军在他这一箭之后蜂拥而至,替池浅解决了那些她打不完杀不绝的人,身后的秦清也出来了,看到外面的景象她亦是一愣。
这些黑影大部分都被裴承谨带来的禁军解决了,池浅再解决完身边几个,刚刚还很“热闹”的隍山寺重回了安静。
“二小姐倒是忙的很呐。”裴承谨将手里的弓箭递给其中一个禁军,朝池浅走来。
“昨日在金玉坊借了舞娘的身份,今日又在这里奋勇杀敌。”
他走到池浅面前,低眸朝她看去,这才发现她身上又是伤痕累累,又瞥了眼她身后不远处秦清肩上的萧宿言。
压着一股气,拿出了那封她绑在信鸽上的信,问池浅:“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池浅口中吐出四个字,“多谢殿下。”
“只有谢?”
池浅点点头,她起初就没想过找裴承谨帮忙,但后面想想也确实有些势单力薄,后来就觉得刘桓在沧州屯兵的消息反正他也想要,她拿这个消息换他来帮忙也是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
如今的她还能再同他说一句谢,难道不是已经够了吗,他还想要什么。
裴承谨苦笑一声不再说话,抬步想越过池浅去接过秦清肩上的萧宿言。
池浅看出他的意图,一把短剑横在了他脖颈处,裴承谨微微一愣。
“你先走。”池浅对秦清说。
秦清也害怕裴承谨会再把萧宿言抓走,她转身就朝另一条下山的道去了。
秦清走后,裴承谨又笑了笑,视线又回到池浅脸上,“你要杀我?”
“如果你要杀我师父的话。”池浅的剑抵在他喉间。
抵在喉间的剑冰冷无比,就像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心一样,别人说喜欢她,对她好,她都可以为别人做很多事情,唯独自己。
他握住池浅的手,朝压着自己喉间的方向使了使力,“我的命换你师父的命,浅浅,你换吗?”
池浅看见他喉间渗出鲜血,再往里两寸就是要害,池浅作为杀手,这一点她很清楚。
她朝裴承谨说了句“疯子。”,便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裴承谨自嘲一笑,又将她的短剑再放回她手里,“你的消息我是在半道上截的。”
池浅抬眸去看裴承谨。
也就是说她发出这封信时,裴承谨已经在来沧州的路上了,她说为何他会来的这么快。
他又说:“浅浅,你找我帮忙不需要任何筹码。”
“所以,现在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池浅甩开他的手,“殿下还希望我同殿下说什么?”
“一句‘多谢殿下’难道不够吗?”
裴承谨皱眉:“此番我来沧州确实为的是剿除屯兵,但也不至于那么着急今夜就动手。”
“我做这么多,你就真的以为我只想听你一句谢吗?”
他问的有些卑微了,明明他比池浅高出许多,但不知道为何他看池浅时还是有些像下位者,摇尾乞求她的一点爱。
池浅能看出他的眼眶红了些,可她也不知现在该如何回答他,对于宋兰序或者是萧宿言她都能想到如何拒绝,可面对裴承谨时,她有些找不到方向了。
裴承谨见她不回答,又试探着问她,“你可以为了宋兰序去找沈清歌开后门,亦可以为了萧宿言又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