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拔出风岐,又递给他一颗止血丹,不去理会他的盛怒。
然而,就算他盛怒又如何,他接不住周未央全力一鞭,就没本事破口大骂提剑报仇。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好了,吵吵闹闹的,怎不顾及云长老体面?
云长老,我也并非有意,但毕竟冤有头债有主,你伤了人,自然也会人伤你。
晚秋,快快过来,长老如何伤你的,你还回去,此事就当过去了,莫在争执不休。”
晚秋儿听到这里来劲了,手指轻蹭鼻尖,一脸庄重:“为我发声……真假啊?那就不用为我发声了,我自己发声。”
她走的极慢,顺手接过风岐,面上端的是一副慈悲相:“云长老,人话还是要听的,我都说了本店食材毫无问题,你也看了,也亲口说是灵气浓郁的宝物,为何还要污蔑我们是奸邪当道蛊惑人心?
说就说吧,为何又要动手打人?情绪这么不稳定可不行啊。”
辞真意切,字字沥血,她头一次挺直腰背大步向前,众目睽睽之下走的铿锵有力。
别的不说,风岐有忆点点沉,她双手握紧剑柄还有下坠倾向。
原来祝余手劲这么大,这种剑都能舞得虎虎生威。
她来到云崇面前,却见他脸色铁青怒火中烧,一双鹰眼巴不得拆了她。
平日都是别人狠心揍她,一路上多的是心酸离歌,此次竟能为自己主持公道一回,心里泛起一股离奇的爽意。
可真让她动手伤人,双手却止不住发颤。
她能吗?
她配吗?
祝余立在她身后,似乎察觉出她内心诚惶诚恐的犹豫,随即坚定地握住她的手。
“别紧张,他敢捅穿你的肩骨,你又为何不能诉说苦楚?”
“忍者也不是这样做的。”
随后,祝余有力的右手操动起她的双肘,不知怎的,她错乱的心缓了下来,连带着手都攥紧了剑,直直挥下。
“呃!”
云崇咬紧牙关,粗喘气息,肩上传来阵阵痛感,相较于之前更似被大刀来回剁碎的鱼肉。
他双眼渐渐朦胧,欲合眼就此昏过去,可嘴中又快速放入一颗丹药,骨肉再次相连。
此时,姚仝小跑过来,愣了几下,立马哈哈大笑起来:“活该!”
他心不在云崇之上,落井下石完就靠向祝余:“天剑阁又来了一个修士,说要带老匹夫回去,还说看在他的份上息事宁人。”
“我呸,他们天剑阁全是群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人面兽心丧尽天良奴颜婢膝的伪君子,还息事宁人,天天就会做黄天大梦!”
“谁脸这么大,还要我看他行事?。”
祝余耸肩无语,但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思,还是出去望了望。这一望,还真是不折不扣的熟人。
她挡住谭序来路,毫不客气地发问““谭序,怎得空来我这小店?不是说冲击化神中期,没空搭理我?”
开玩笑,他说给他个面子就要给吗?
他俩关系何时如此亲近过?
再者,明明是他师叔恶意捣乱,不讲清楚前因后果就想草草了事?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谭序眉头拧成一团,他清楚自己师叔犯下怎样的大祸。无缘无故来挑事,后又被收拾,本来就是他们天剑阁行为不妥。
可他能怎么办?
原本就是云崇见祝余贯白等人纷纷离去才敢这么硬气,他一个来垫后的,哪里敢直冲冲气昂昂的?!!!
“师叔并未有意,我……”
“有没有意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担责,等清算完我自然不会纠缠,你觉得呢?”
“……”
“你看,你不就是个极明白事理的。
别掺合此事,听我一句劝。”
说完,美食店竟传出一声惨叫,两人纷纷看向屋内,长久无话。
祝余拦着谭序,温和的笑莫名让谭序看的发慌。
他最终退让一步,冷着脸:“……言之有理。”
师叔,您自救吧,师侄无能。
祝余满意地回到美食店,却见到姚顷掰断了云崇右手,甚至想挑破手筋。
身旁,是使出全身牛劲也拉不住她的晚秋儿:“姚仝,拦着你妹啊!别把人真搞废了!!”
姚仝撇撇嘴,大有一副加入其中的模样:“姚顷何错之有?劲大了点而已,谁知道这老匹夫中看不中玩?”
“哥哥说的对,他该死。”
一人两兽争执起来,而站在他们身后的周未央一字不提,默默看着。
呦呵,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