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意赶忙推拒,“不用不用!”
她又没有病,哪敢看太医。
商景辞见她这般抗拒,又斟酌着道,“若是那敛息丹损伤太大,不若停了吧,只要我守着你些,吃或不吃也是一样的。”
曲意心中发慌,费力寻着借口说,“与殿下合作,我自要拿出些诚意来,正是服了这药,才能叫殿下牵挂着,如今我人在太子府里,也算是殿下的人,殿下合该好生关照,难不成反倒嫌弃我体弱事多?”
“我怎会如此想,不过是觉着没有必要。”
曲意轻哼一声,没有答话。
商景辞也不再劝,朝外喊道,“来人,将暖盘撤下去。”
不多时,侍女们鱼贯而入,将碗碟底下的小盆一个个撤了下去。
曲意之前从未见过这个,是以问道,“这是什么?”
商景辞温柔一笑,“不过是装了热水的盆子罢了,近日天凉了许多,寒食不能入口,你来得晚,又没有个固定的时辰,只好用这个东西温着。前几日我不在,便特意叫人在院门口盯着,远远见你来时,先行几步撤下它,所以你大概没瞧见。”
曲意心中自是动容,嘴上却别扭说,“倒难为你想着我。”
商景辞没言语,只是夹了一块酥肉递到了曲意碗中。
曲意眼睫低垂,心里有些说不清的难过,微红着眼闷闷吃了几口,终是忍不住说,“你何必等我到这么晚,自己早些吃了不好么?”
商景辞听出她的声音发涩,抬眸瞧向她,见她双手扒着碗,碗里连菜都没有,只是闷头干吞着白饭。他又夹了些菜过去,边说,“我早吃晚吃无甚干系,只是怕阁主见着一桌子残羹冷炙,又气得给我下毒,我反倒得不偿失了。”
“果真是个记仇又小心眼的人。”曲意瞥了他一眼,旋即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方才的愁绪也淡了许多。
商景辞见她笑了,总算放下心来,他如何会不知曲意这些日子刻意的疏离?便连理由亦猜中了一半,他以为曲意是动了心,二人身份又难以正果,所以羞惧。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更不可能遂曲意的意,毕竟这般有能耐的女子,可遇而不可求。是以,他并未说破,只装作不知,非但不曾焦急、不悦,反是极尽温柔体贴,只耐心等着今日的机会罢了。
殊不知,对曲意而言,从一开始她就是在扮演旁人。
商景辞见她心软了些,又状似无意,实则刻意说,“只有一点,为了等你,我已快半个月没吃早膳便去上朝了,你若下次不来,定要提前知会于我,不然下次若在殿前饿晕了,可就要闹大笑话了。”
余巧那日说予凌素的话,本就是商景辞的授意,只是没见成效,所以他才不死心地又提了一遍。
曲意娥眉微蹙,“你这人,怎么傻到饿着自己,瞧着时间不早了我还没来,你先吃了就是。”
末了,曲意顿了顿,心里有些狐疑,眯起眼睛盯着他说,“我怎么觉着你在唬我?”
商景辞被盯得很是心虚,掩饰地笑了笑,“我可没有,算了,用膳吧。”
曲意上下扫了他几眼,便又拾起了筷子。
待到饭毕离去前,曲意说,“明日起,我会尽量准时来的,若是没来,你也不必等我。”
商景辞见她要走,忙拉住了她的衣袖,“等等。”
他将一个极精致的盒子,递到了曲意手中,“这是宫中的月饼,我特意给你讨的,你带回去尝尝。”
曲意接过,随口问,“是什么馅的?”
这话却将商景辞问住了,这月饼原是他叫小太监随意提的,他哪里知道什么馅,只能胡乱说,“应当是豆沙的吧...”
曲意见他笑得勉强,也不拆穿,只幽幽叹道,“豆沙的甜些,五仁的才香。”
商景辞果然顺着说,“许是也有,你回去尝尝就知道了。”
曲意回了院中,掰开几个月饼看了看,却皆是玫瑰、槐花这些蜜馅的。
“骗子!”曲意将掰得稀碎的月饼扔回了盒中,又唤来凌素,叫她丢出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