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巧听了,反应也快,拍手笑道,“哎呦,我当是什么呢,竟把爷给气成这样,原来是为这事啊,曲意姑娘说得没错,那挠痕的罪魁祸首啊,真真是我...养的那只白猫。谁知道它那天是怎么了,咱们爷肯赏脸抱它,它却给脸不要脸,事后,我已经卸了它的爪子,打了它几十大板了,如今它还在屋子里闭门思过呢。”
商景恒却仍有不信,“既是这样,为什么我问皇兄,皇兄不说?”
余巧又笑,“我们的太子爷从来是说一不二,谁不敬他怕他?若他真四处说被个畜生挠了,面子可往哪儿搁呢?反倒不如说是女孩儿挠的,一段风流韵事罢了,且也不算说谎,你难道没听过,哄女孩就跟哄猫儿似的,他已是跟你说了实话了,是殿下关心则乱,没理解到他的深意。”
这些话倒很像是那一回事了,余巧笑得又真切,由不得商景恒不信,他默了默,又举起手中那半截白兔风筝问,“这明明是我前年送给言...怎么会在她手里?”
余巧被他问得发懵,“这个是我给她的,我竟不知,此物有何说法?”
商景恒又问,“你不知道它的来历么?”
余巧讪讪一笑,“这个我还真不知,不过是个玩意儿,采买时也不经我手,若不是买的,那想来是谁送的?又或者有人落在这里,小丫头们随意收了起来,若殿下在意,我着人去问问?”
商景恒却将那破了的风筝递还给余巧,黯然道,“不必了,不过是些不值钱的东西罢了。”
说完话,他又扭头冷冷看了曲意一眼,很是不屑地轻哼一声,大步离开了院子,余巧十分抱歉地冲曲意二人行了礼,赶紧追了出去。
曲意扶着凌素回了屋子,凌素先前受罚的伤刚好就又添新伤,胸口难受得支撑不起来,渐渐睡去了。
曲意见她连熟睡时都眉心紧蹙,便知她伤得不轻,心里更加憋闷难受,于是出了屋子,靠坐在梧桐树下,暗暗自责神伤。
将近午时,日头渐渐起来了,虽已过中秋,阳光却仍有着余热,好在那梧桐树尚有些零星不全的叶子在,遮下了一些,只有散散的几束光线透了出来,洒在曲意肩头。
风仍在刮着,并不强劲,只是残叶受不住,“啪嗒啪嗒”打着旋地往下掉,曲意随意伸手接住了一块叶子,见它只有边缘微微泛了黄,离着“枯败”还差得极远,再看满地之间,皆是如此,大都并未黄透,因而喃喃道,“非是风骤,是你势薄,所以寿数不保。”
正当曲意盯着那枚梧桐叶想得出神时,门口却响起男子担忧的声音,“你怎么在这坐着?”
曲意心中一惊,手中的叶子失了托力,立即滑落下去,归于尘土。
商景辞自御书房出来,又听见门口小太监说,六皇子问了他在哪里之后急匆匆地走了,他便觉不好,回府果真听见余巧说这里出了事,急忙忙赶了过来,连前院等着他的商景恒都还未去见。
他行至曲意跟前,用力将曲意拉了起来,上上下下看了几圈问,“你没事吧?”
曲意淡笑说,“我能有什么事,殿下不必担心。”
见她果真好好的,商景辞才松了一口气,“是六弟莽撞,我替他向你道歉。”
“这倒不必,只是凌素为了救我受了些伤,这两日我就在院子里照看她,不出去了。”
“也好,我叫余巧这两日也多过来转转,你若有事只管寻她。”
“这倒是,我正有事要找她,待会殿下就把她派过来吧。”
曲意从始至终并未表露不悦,脸上只是挂着浅笑,笑意却并不真切。
商景辞看得出来,却也无法,只好先应下她的话,转身又去了前院,毕竟那里还有一个罪魁祸首正等着他呢。
曲意将他目送走,转身回了屋子,自带来的包裹中拿出了几本书,并着各式各样、道不出名的工具,又从中取出一卷有着标记的粗线,握在手里,在院中来回游走,忖度着。
商景辞回至前面正厅,见厅中摆了数个鸟笼,商景恒提着个棍,正乐呵呵地逗弄鸟呢。
商景辞气冲冲走了进去,“啪”的一声,重重拍了下桌子,吓得商景恒手里的棍都掉了。
商景恒抚了抚胸口,怪道,“皇兄!你干嘛啊,吓我一跳,你听,笼子里的鸟儿都不叫了!”
“你做了什么,还要我说么?”
商景恒这时脾气也上来了,梗着脖子说,“我怎么了,我一心为你,谁叫你不说清楚,我哪知道是猫挠的,再说了,我是皇子!我就厌烦那女人,就想打她,又能怎样?”
商景辞又狠狠拍了拍桌子,“胡闹!你多大的人了,君子动口不动手,欺负女人算什么能耐,你要替我出气,怎不先问问,我要不要你多事!”